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已故知名歌手張雨生的父親張建民先生,於民國100519日夜間945分,因罹患胃癌併發多重器官衰竭,病逝於台中榮民總醫院,得年八十有四。張伯伯生前最放心不下也是最愛的,就是在歌壇中有一席之地的張雨生。而張雨生在創作音樂時期,曾經有兩首歌皆是以張伯伯為填寫歌詞的寫照,一是收錄在「想念我」專輯中的「他們」,另外一首歌是收錄於「大海」專輯中的「心底的中國」。其中「心底的中國」這首歌的歌詞比較算是張雨生描寫父親印象最深的作品。今日我們就來賞析這首歌的歌詞,並由此來懷念張伯伯。

 

首先,主歌歌詞提到:「我沒有看過父親走過的長路,他的眼神是幾番滄桑  幾番血淚」,這「長路」應該是張伯伯年少時,因為遇上歷史上的八年抗戰,被迫徵召入伍加入戰爭中,行軍期間總是會經過很多地方,然而對一個經歷長年征戰的老人家來說,所能回憶到的,卻是一幕幕的環境時空變化、還有和家人或是同袍間的生離死別。「我沒有看過父親看過的國土,他的鄉愁是浩蕩之江  滾滾之水」對張雨生來說,對岸的大陸是甚麼樣子,在他踏進去之前完全沒有印象(張雨生進入大陸約略是製作白色才情的「未知」這首歌的事了),最多就是從小到大在地理課本上或是課外讀物中的圖片和文字印象。但是對張伯伯來說,因為後來是隨著國民政府一起遷來台灣,在大陸的家鄉待久了,在心中總是有種濃濃的懷念之情,相信這也是在同一時間一起來台灣的「外省老兵」心中所掛念著的,畢竟有的老伯伯在對岸也還有家人來不及離開,就困在大陸了。所以心中對著家鄉的思念,就像滾滾江流,日夜不停地流著。「我只能偷偷地瞄著父親的眼眸,感覺他眼光最深沉處的浮雲蒼狗……」在張雨生的眼中,有時候也只能偷偷地看著父親想念家鄉的眼神,就像漂浮在天空中歷經滄桑的浮雲,思念之情可見一斑。

 

接著副歌裡提及了:「我沒有留下父親留下的瘡疤,他的傷痕是不敢思憶  不堪回首」,因為經歷過一場相當轟烈的戰爭,有的老伯伯臉上難免都會留下一些因戰而留下的刀疤或是傷痕,如果比較慘的,有可能會有四肢殘缺,甚至不幸喪命的慘況。相信在張伯伯眼中,他看過很多同袍在打仗之中不幸受傷的、甚至有的同袍就在自己的眼中不幸陣亡。雖然打勝仗對革命軍人來說是無比的光榮,可是一想到在戰爭期間,有很多戰友同袍就這樣在自己的眼前失去生命,總是不敢回顧,畢竟戰爭對於人類來說是殘忍的,對於張伯伯來說,他真的很不願意回憶提及戰爭中的慘況,只希望下一代(像是張雨生這一輩)能記取歷史教訓,不要讓這慘絕人寰的事情重演。「我沒有經歷父親經歷的掙扎,他的割捨是午夜夢迴  茫然失落」,在戰爭中總會碰到一些狀況,在取捨之間心中都要經歷一番掙扎,也許張伯伯碰過很多在當時到底該不該救同袍、要不要放棄某個守護區、或是是否應該一鼓作氣攻進敵營等等狀況,因為每個任務要擔當的風險相當高,如果一不小心,不是自己可能有喪命的風險,就是可能會害得同袍一起受害。每每回想到打仗時有可能會碰到的狀況必須有所取捨,心中的掙扎可想而知,這可真的不是沒有經過戰爭的年輕一輩可以體會的。「我只有悄悄等著父親的動容,感覺他神色最恍惚間的愛恨交錯……」也許張雨生真的很想多知道一些在抗戰期間,張伯伯所經歷的往事,但是從眼身中似乎可以感覺到張伯伯的情緒起伏。

 

「什麼叫中國,我曾經沒有把握,如今我才知道,她在我胸口跳動;什麼叫中國,我現在真有把握,是父親畢生的守候,我與生俱來的光榮……」對於張雨生而言,「中國」這個名詞實在是太過深奧,因為也只有讀書時從師長的口中講到這些歷史人物的偉大,但是想到這裡,要怎麼創造更好的時代,他實在沒有多大的把握;但是當張雨生想到張伯伯的成就,心中便感到光榮不已,因為有了張伯伯等人的守候,他們才有更安定的環境生活。

 

不過從這首「心底的中國」歌詞中,隱約地可以體會張伯伯這一生真的是過得非常地苦,他的年輕歲月可以說都奉獻給國家,雖然在長年征戰中幸運存活下來,但是因為大環境的改變,他也只能跟著政府一起來到台灣(最初是到澎湖,後來遇到了張雨生的母親,後來結婚生子後幾年舉家遷到台灣本島的台中豐原定居)。後來經營果園初期也經歷過挫折,但是張伯伯似乎不以為意,從那裡失敗就從這再度站起來,過了好多年終於把果園經營起來。其實,張伯伯真的很幸運,一方面是因為在澎湖擔任義工隊時碰到了張媽媽,兩人結婚以後生下了張雨生等兄弟姊妹,來到台中以後在梨山又有果園可以照顧。之後張雨生長大十分努力,在歌壇中又有一席之地,讓張伯伯可以專心經營果園。當初如果張伯伯沒有碰到張媽媽、或是經營果園,也許可能會跟一些來台的老兵一樣,除了槍桿子外什麼都不會,也沒有培養其他興趣,屆時就可能會發生讓人很難相處的印象了。因為之前和張伯伯、張媽媽在「張雨生紀念展」中會面過,兩位老人家給我的感覺是相當隨和、親切,尤其張伯伯,完全沒有如一些外省老伯伯「個性粗暴怪異,難以相處」的不良印象。也難怪很多張雨生的歌迷都很喜歡張伯伯,每年張雨生的生日或是辭世之日,都有很多歌迷到台中「雨生園」聚會,和張伯伯和張媽媽來個相當熱鬧的餐宴。我想,有這麼多張雨生的歌迷在張伯伯和張媽媽身邊陪伴,也是張伯伯更幸運的事情之一了。

 

只是人都得經歷生老病死,張伯伯後來也罹患癌症,消息傳來不管是對張雨生的歌迷或是演藝界都相當驚愕。儘管張伯伯本身並非公眾人物,但是身為張雨生的父親,不免都會引起媒體的注意。這一年來,張伯伯應該忍受了很多的痛苦,像是化學治療,這對罹癌的病人來說真的是一大折磨。對張伯伯而言,早年經歷了戰爭的痛苦,到了晚年卻要面對病痛的折騰,或許真的是年事已高,張伯伯撐了一年以後,還是放下了人間的一切,離開了這個世界。也許換個角度想,罹患癌症經歷治療這段期間是病人最痛苦的時程,選擇離開或許真的是一種解脫。只是,最難過的,還是張伯伯心愛的家人,還有眾多關心他的張雨生歌迷……

 

寫到這邊,心中不免還是蠻遺憾的,畢竟張伯伯這一生真的把他的心血奉獻給這個國家。於此,請張伯伯一路好走,到天上好好和張雨生重新團聚,畢竟對他老人家來說,張雨生真的是他心中所繫念的最愛。最後也懇請老天爺,也許張伯伯在抗戰期間因為不得已而殺敵,但是看在他之後經營果園、從事公益,請您對張伯伯網開一面,讓他能和張雨生在一起,守護在人世間更多需要庇祐的眾生。

 

張伯伯,謝謝您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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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辰岳(銘人)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3) 人氣()